新視野大學(xué)英語第二冊Unit 10課文翻譯
1940年的炎夏和早秋,夜復(fù)一夜,一個深沉而平穩(wěn)的聲音飛越大西洋,從英國傳到美國,講述著英國在德國轟炸機輪番進攻下為生存而進行的戰(zhàn)斗。
這個有力而平穩(wěn)的聲音,帶一點北卡羅來納口音的美國音,出自愛德華·R.默羅之口, 他是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駐歐人員的負責(zé)人。
當炸彈紛紛落下、火焰在全城街道四處蔓延的時候,默羅在播音:“這里是倫敦?!?br> 他的聲音里表達了一種為這個古老城市遭受的苦難而感到的悲痛,同時還傳遞著一種信心──無論要忍受怎樣的苦難,倫敦將巍然屹立的信念。
倫敦是摧不垮的。
猛烈的空襲是在8月中旬開始的,納粹的炸彈開始落在英吉利海峽的海岸線上。
德國轟炸機在多佛爾海峽的白色峭壁上投下了黑色的陰影,英國的民防軍準備在海灘、懸崖和山區(qū)戰(zhàn)斗,直到最后一個英國人戰(zhàn)死,或者侵略者被趕走為止。
空軍元帥戈林手下的轟炸機飛行員們深信,他們會最終戰(zhàn)勝英國。
希特勒和戈林相信,當倫敦像華沙或鹿特丹一樣被燒成一片焦土的時候,英國就會投降。
但是英國人要比華沙的波蘭人和鹿特丹的荷蘭人幸運。
他們有英吉利海峽這道抵擋納粹地面部隊的天然屏障,還有皇家空軍在空中與納粹作戰(zhàn)。
倫敦的苦難實際上開始于9月的第一個星期,那時希特勒最終確信英國人不打算投降。
1940年9月7日,近400架德國轟炸機在大白天用炸彈猛烈轟炸了這座城市。
戈林曾吹噓說:“這是我們空軍第一次把炸彈直接投入敵人心臟的歷史性時刻?!?br> 大火熊熊燃燒,房屋倒塌,煤氣管道爆裂,街道上升起濃濃黑煙。
男人、女人和孩子都感到了炸彈的威力。
雷達警報器在尖叫,救護車從一個充滿痛苦的地方向另一個充滿痛苦的地方飛速行駛,而消防隊員則每時每刻都在面對熊熊火焰。
在遭受如此重創(chuàng)后仍能繼續(xù)堅持戰(zhàn)斗,這對任何城市來說都似乎是不可能的。
炸彈在四周爆炸,飛機從空中向下掃射,市民們似乎不可能照常工作、上班、吃飯、睡覺、處理日常事務(wù)。
但是這座城市挺住了。
火車把上班的人們從郊區(qū)送到城內(nèi)。
公共汽車在街上顛簸前進。
大火已被控制住。
一瓶瓶牛奶被送到家門口,婦女們把它們?nèi)』丶?,好像?zhàn)爭發(fā)生在千里之外似的。報紙一出來,人們就去購買,一邊匆匆忙忙地趕去上班,一邊閱讀倫敦戰(zhàn)況的報道。
愛德華·R.默羅用低沉而平穩(wěn)的聲音開始廣播:“這里是倫敦?!?br> 他播音時的語氣,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他說出這幾個字。
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,并不刻意顯示出一種英雄氣概。
他只是沉著地告訴人們一個事實:這個城市依然存在。
默羅知道英國的命運取決于這些人的決心:商店里和馬路上的人們,酒店里喝酒的男人們,家庭婦女們,那些在屋頂上監(jiān)視火情的人們,那些面臨無數(shù)困難和痛苦的人們。
英國的命運在很大程度上還取決于那為數(shù)不多的日日夜夜駕機升空、迎擊一群群納粹轟炸機的飛行員們。
這些皇家空軍的飛行員已經(jīng)到了疲勞的極限,卻還在超越自身的極限,繼續(xù)戰(zhàn)斗。
倫敦人民也站到了戰(zhàn)斗前線,但是他們無法得到直接反擊敵人的滿足感。
他們無法飛上天空去擊毀敵機。
他們必須在地下室里飛快地挖掘,以營救埋在殘垣斷壁下的朋友們;
他們必須撲滅沒完沒了的大火;
他們必須堅強起來,去承受敵人帶給他們的任何災(zāi)難。
在1940年10月1日的廣播中,默羅宣布:“請記?。哼@些人既勇敢又有耐心;在炸彈轟炸下人人平等;這場戰(zhàn)爭是速度和組織性的較量;能最好地保護平民百姓并保持其尊嚴的政治體制將贏得勝利?!?br> 事實證明,默羅關(guān)于普通人民會取得最后勝利的預(yù)言是正確的。
那些納粹強國最終還是被同盟國打敗了。


1945年夏天,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,田中和子抬頭向廣島上空望去,看見了預(yù)示她的世界快要結(jié)束的前兆。
當年她才18歲。
天空中出現(xiàn)了一個白點,像一張紙一樣大小、一樣地潔白無害。
小白點從飛機上落下來,朝著她們飄去。
整個過程只用了43秒鐘。
天空中爆發(fā)出眩目的閃電和色彩,噴射出的一道道光就像孩子畫筆下的一道道陽光。和子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磕掉了兩顆門牙。
她陷入了昏迷。
和子的父親穿著內(nèi)衣褲在屋外后院的菜地里除草。
當他搖搖晃晃走出菜園時,鼻子和嘴里都流著血。
第二天,他身上裸露的部位變成了巧克力一樣的棕色。
這幢曾經(jīng)是城里這個地區(qū)的豪宅,如今已轟然倒塌。
他們的生活曾經(jīng)是很舒適的,什么都不缺──至少在戰(zhàn)爭爆發(fā)前是如此。
和子的父親出生在廣島一個殷實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家庭,20世紀20年代初移居美國,不是因為貧窮或者逃亡,而是冒險精神使然。
但他從來沒打算留在那里。
40歲時他又把家搬回了廣島。
他作為這個姓氏的唯一男性繼承人,家人都盼望他回到廣島。
但是他把在美國出生、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及帶有美國情調(diào)的生活方式也一起帶了回來。
他的房子很寬敞。
屋前有個院子,屋后有兩個花園──一個用來種菜,另一個設(shè)計得合乎日本傳統(tǒng),供觀賞用。
兩個起居室里有一間是美式擺設(shè),擺放著沙發(fā),而不是墊子或榻榻米。廚房和浴室也是美國風(fēng)格。
正餐是日式的,全家人按照傳統(tǒng)方式坐在地板上用餐。
早餐則是美式的,煎餅或熏豬肉或火腿加雞蛋,坐在餐桌旁吃。
盡管他家與原子彈爆炸中心相距1英里多,但是他所營造的生活中的一切還是被炸成了碎片。
他干活時正面對著爆炸中心,因此他的前胸和四肢都被灼傷。
和子觸摸他時, 他身上的肉就像煮過的西紅柿一樣,軟綿綿的。
當和子焦急地等待著家里另一個成員回來時,一個高大的小伙子出現(xiàn)在曾經(jīng)是大門的地方。
她大聲叫著:“他回來啦!”她的弟弟身高6英尺,比大多數(shù)日本男子都高,她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他。
但當她走近他時,由于他傷痕累累,她簡直認不出他了。
他的學(xué)校在他周圍倒塌了。
他掙扎著走到一個醫(yī)療站。
他們在他的傷口上涂了些藥,給傷口扎上繃帶,然后就送他上路。
他搖搖晃晃地站在已成為一片瓦礫的門口。
和子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他。
接著,夜幕降臨了,和子和她弟弟往山里走;和子廠里的一個朋友住在市區(qū)后面一個小山坡上的村子里,表示愿意收留他們。
他們找到朋友的住處時已是半夜了。
和子往身后望去,只見整個城市都在燃燒。
她感到心神不寧,內(nèi)心充滿恐懼,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父母。
她留下弟弟,沖下了山坡,往熊熊火焰奔去。
街上到處都是死人和奄奄一息的人,
她不停地跑著,只知道自己必須回家。
和子家比起大多數(shù)其他家庭來還算要幸運些。
但她父親因為身上的灼傷而不得不躺在戶外的榻榻米上,她弟弟的傷口也不肯愈合。
當家里其他人都在康復(fù)時,和子卻病倒了,輻射病的癥狀出現(xiàn)了。
這種病是原子彈爆炸后引起的可怕后果之一。
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的科學(xué)家們對原子彈造成的傷害程度感到吃驚。
他們原以為爆炸主要是致人死亡而已。
和子感到自己好像馬上要死了。
她發(fā)著燒,
感到惡心、頭昏,就像喝醉了酒似的。
她的牙齦和腸子在出血,
看上去就像個鬼似的。
“接下來就輪到我死了,”她想得很現(xiàn)實。
她是一個年僅18歲的姑娘,卻在等候死亡。
這病無藥可治,因為治療輻射病的唯一辦法就是休息。
冬去春來,春去夏至,和子的病開始好轉(zhuǎn)起來。
但是她的病沒法真正除根,只不過是潛伏起來了而已。歷史上這個讓人難忘的1945年8月6日給和子的肉體和精神所帶來的后遺癥將在她的余生一直折磨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