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三月中旬到四月中旬,我的人生主題只有一個,那就是考博。有時想想,真是可憐,不就是想上個學嗎,怎么這么困難?而我拋開所有的一切,孤注一擲地跑遍大半個中國去考博,這種行為究竟應該算作是偏執(zhí),還是愚蠢?

  四月中旬,命運的帷幕即將拉開,而那時我是站在臺前,還是黯然從臺后隱去,接受失業(yè)、失學的雙重打擊?

  我該給自己一個說法。

  猶記得半年前,我剛剛參加工作,開始演繹一個和自己扮演了19年的學生角色截然不同的角色。然而,按步就班的工作和我自由散漫的性子是無法相合的,而工作的簡單瑣碎更是與我平素的志向抱負南轅北轍。平靜的表面下各種情緒在瘋狂滋生。我壓抑、煩悶、焦躁,像只困獸一樣渴望突圍。最終,我選擇了辭職考博這樣一個令所有人愕然、不解的決定。

  我從不否認自己是個理想主義者,并且自視甚高。雖然我萬分明白生存壓倒啟蒙的道理,但是我終究還是無法接受平庸過活,我不想隨遇而安。我不鄙視販夫走卒,也不艷慕在上位者。我只是想看到并實現(xiàn)自己的能力之極限,就像木柴的命運就是燃盡自己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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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然,我也不否認在辭職走人的那一刻,除恢復自由的輕松外,我更多的感覺到的是前路的渺茫,命運的不可捕捉,和隱約卻強烈的害怕和后悔。是的,那一刻,我無比痛恨自己為什么不能甘于命運,為什么別人能夠安之若素,為什么我就不能,難道你真的比別人優(yōu)秀,更有傲視的資本么?顯然不是,我自視甚高,但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才能卓越之輩,看似矛盾,其實并無沖突,我只是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(nèi)最大程度地實現(xiàn)自己的理想而已。

  我覺得人這一輩子是需要為理想、激情活一次的。如若不然,便會終生存有“如果我當初···,我今天就不會···”的自欺欺人的說辭。反之,為夢想活一次,便是給了一個認清自己的機會。它會讓你看到你的能力之所在,從此明了自己究竟能夠做到什么,而不是再一味生活在我想做什么,我可能做到什么之中。它真實而又殘酷,撕碎了所有的掩飾,再也沒有為自己的無能開脫的借口,它告訴你你的人生定位究竟應該是怎樣的。

  我現(xiàn)在明白,自己就像一個登山者,不是為了征服山峰的高度,而是為了挑戰(zhàn)自己的能力。也許終其一生,我也無法到達山峰的最高點,但那有什么關系,關鍵在于我處在登山的征途中,每一步都讓我戰(zhàn)栗、興奮、驚恐,這種感覺遠比登臨絕頂,俯覽山河更得我心。因為相較于前者所滋生的無邊無際的寂寥感,后者更讓我覺得是在用自己的雙腳去實實在在的丈量、感受征途,有一種內(nèi)心的充盈感。每一次心弦的繃緊都讓我有今生即此刻的感覺,那種混雜著興奮與害怕、得到與失去并存的心情填滿了我的整個身心,讓我無暇再彷徨,迷惑,思索此生之意義。真的,意義不存在于瞑想之內(nèi),而是誕生在行動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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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本來就是一個想多于做的人,而且憂郁偏執(zhí)至極,所以為了不讓自己耽于沉思默想,郁悶發(fā)瘋,我也必須要讓自己活在行動之中,永遠“在路上”。

 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載,期間又多有不測,所以即使是朝生暮死也不是讓人意外的事。所以要么及時行樂,要么燃燒自己,全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  我現(xiàn)在想做的事情很簡單,有個書讀,有個戀人相陪。前者,我已盡人事了,接下來就要聽天命了。后者,二十來年,心湖一直平靜無波,各色人等在我眼中都等同無異,從未有人進駐心間,有時想想自己是否冷情。如今看來,我還是會寂寞,還是希望有個人可以靜靜的陪著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