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阿麗思漫游奇境記》(Alice’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)講述了一個(gè)叫愛麗絲的小女孩做的夏日閑夢。后來為人熟知的譯名是《愛麗絲漫游奇境記》?!般@進(jìn)兔子洞”(Down the Rabbit-Hole)是《阿麗思漫游奇境記》的第一章。故事講述了在一個(gè)慵懶無聊的午后,阿麗思跟著一只揣著懷表的兔子鉆進(jìn)兔子洞,然后遇到一系列古怪的事情。

譯者趙元任先生通過詞語的變譯、增譯、音譯等方法再現(xiàn)了阿麗思的兒童形象。

例1)

Alice was beginning to get very tired of sitting by her sister on the bank, and of having nothing to do: once or twice she had peeped into the book her sister was reading, but it had no pictures or conversations in it, “and what is the use of a book,” thought Alice, “without pictures or conversations?”
阿麗思陪著她姊姊閑坐在河邊上沒有事做,坐得好不耐煩。她有時(shí)候偷偷地瞧她姊姊看的是什么書,可是書里又沒有畫兒,又沒有說話,她就想到,“一本書里又沒有畫兒,又沒有說話,那樣的書要它干什么呢?”

賞析:

1.“peep... once or twice”的翻譯趙元任先生譯為“有時(shí)候偷偷地瞧”,而陳復(fù)庵先生則翻譯為“瞄了一兩眼”。兩個(gè)版本看的情態(tài)和頻率是不同的。

“瞄”有視線集中瞄準(zhǔn)的意思,刻畫的阿麗思的形象偏于精明睿智;“瞧”更口語化,本身也有偷偷看的意思,描繪的阿麗思更有可愛的孩子氣。從頻率來看,趙版的“有時(shí)候”頻率更高,描述了時(shí)不時(shí)探頭探腦張望的兒童形象。

2.“conversation”的翻譯,趙元任先生做得很巧妙,以一個(gè)孩子氣的詞語“說話”把阿麗思描寫得活靈活現(xiàn)。

例2)

There was nothing so very remarkable in that; nor did Alice think it so very much out of the way to hear the Rabbit say to itself, “Oh dear! Oh dear! I shall be too late!”
就是看見一只淡紅眼睛的白兔子,本來也不是件怎么大了不得的事情;并且就是阿麗思聽見那兔子自言自語地說,“噯呀!啊噫呀!我一定要去晚了!”她也不覺得這算什么十二分出奇的事情。

賞析:

3.翻譯指代詞“that”的時(shí)候,趙元任先生做出補(bǔ)譯,這樣的解釋使得原文含義更加明晰。再者,重復(fù)一次,表明是在進(jìn)行著較全面的思考。

4.趙元任先生翻譯的兔子的話很有意思。把“Oh dear! Oh dear!”變譯成“噯呀!啊噫呀”,有些囈語的意味,并且符合源文本的怪誕稀奇的風(fēng)格。這也是阿麗思聽來的話,因而刻畫兔子的同時(shí),也順帶刻畫了這個(gè)兒童形象。
“我一定要去晚了”甚至有些讀不通順,但兔子這樣古里古怪的話,倒也符合阿麗思的腦回路,因而她并不覺得了不得。面對(duì)這樣的不順,兒童讀起來也毫無違和感,成人讀者卻是會(huì)停下來,覺得稀奇,或也撲哧一笑。

5.趙元任先生的“十二分出奇”是個(gè)很出奇的表述。“十二”在中國傳統(tǒng)中向來是個(gè)大數(shù)。用這樣一個(gè)組合神奇的詞,既有中國特色,又有些小孩子的童真童趣。

例3)

“-but I shall have to ask them what the name of the country is, you know. Please, Ma’am, is this New Zealand or Australia?”
- “但是你想我不是得要問他們貴國的名字叫什么嗎?潑里寺、麻達(dá)姆,這是新西蘭啊,還是澳大利亞?。俊?/div>

賞析:

6.這里趙元任先生把“Please, Ma’am”音譯成“潑里寺、麻達(dá)姆”,妙趣橫生,描繪出一個(gè)彬彬有禮、讀音不準(zhǔn)的外國小孩形象。

例4)

So she set to work,and very soon finished off the cake.
所以她就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地一口一口地把那塊蛋糕都吃完了。

賞析:

7.趙元任先生關(guān)注到“set to work”的嚴(yán)肅內(nèi)涵,采用增譯的方法,以“正正經(jīng)經(jīng)地一口一口地”這樣兩組工工整整的四字詞語描繪出一本正經(jīng)吃著蛋糕的孩童形象,達(dá)到喜劇效果。